由于伊朗特殊的伊斯蘭體制以及現實的權力分配格局,新任總統魯哈尼不會帶來外交政策的根本轉向,但有可能暫時結束內賈德時期的強硬外交風格,并有可能局部調整外交政策。
在經歷8年改革派和8年保守派總統任期之后,伊朗終于迎來他們自己稱之為中間派、外界稱之為務實保守派的總統。然而,這并不意味著魯哈尼能夠將其務實的外交政策付諸實施。這是伊朗特殊的伊斯蘭體制決定的。
根據伊朗伊斯蘭共和國憲法,最高宗教領袖而不是總統掌握最高國家權力。哈梅內伊不僅擁有最高宗教權威,而且掌握國家武裝力量,能夠直接干預重要政府部門的人事任免,掌握著重要內政外交政策的最終決定權。因此,哈梅內伊擁有足夠的政治資源保證既有內政外交路線的延續性。伊朗的內政外交不會發生根本性改變。
更何況,務實保守派出任總統并不能改變伊朗主要國家權力機關的保守特征。事實上,橫觀伊朗各大權力部門,議會、司法部門和憲監會等等無一不在保守派的掌控之中??梢灶A見,在未來的四年內,魯哈尼的施政將會受到多方掣肘。伊朗國內各個權力部門與行政部門之間的矛盾將只會上升不會趨緩。
另一方面,魯哈尼的當選一旦得到最高領袖和憲監會的認可,便具有了合法性,自然也會和哈塔米和內賈德等前任一樣,在外交上獲得一定的獨立性。在2003年至2005年期間,魯哈尼曾經擔任最高國家安全委員會秘書,并兼任最高伊核談判代表。期間,伊朗曾經在英法德三國外交斡旋的情況下簽署“不擴散核武器條約附加議定書”,并一度暫停鈾濃縮活動,伊核危機呈現出緩和趨勢。
魯哈尼不可能在伊核問題上走得太遠。就任總統之后,出于改善經濟發展的外部環境需要,魯哈尼有必要在伊核問題上采取更加靈活和務實的政策。此外,在保守派的牽制下,魯哈尼不大可能采取實質性措施改善對美關系。但伊朗有可能在對歐關系、周邊關系上走出新路子。
需要特別指出的是,內賈德式的外交風格毫無疑問將進入歷史。學術界傾向于將內賈德視為保守派的代表人物,但就其屢屢發表類似于要將“以色列這個瑕疵從地圖上抹去”的言論而言,他更像一個激進的民粹主義者??傮w而言,伊朗民族雖然激進,但還是比較理性。魯哈尼當選總統意味著內賈德那種口無遮攔的外交風格的終結。
金良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