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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22日報道:傳統的中國建筑理念激發了悉尼歌劇院的設計靈感。在其60億美金的內部整修工程中將繼續凸顯中國建筑風格。
20世紀50年代,年輕的建筑師Jorn Utzon (約恩·烏松)來中國背包旅游,從大同的佛教廟宇和紫禁城的皇家建筑中找尋設計靈感。一天,一位一臉嚴肅的警察攔住了這個年輕的丹麥人,要求他出示旅游證件。這個帥小伙回答道“哦,對不起,毛主席沒有告訴你嗎?我是他的客人,我有特別邀請函。”
多虧了他友善的說辭,這個顯而易見的謊話屢試不爽。他的中國行是為設計悉尼歌劇院
—這個無疑是20世紀最偉大的建筑作品做準備。
這座標桿式建筑的帆船、貝殼和海鷗翅膀形狀的設計理念來源于烏松的北歐血統。他的父親是一位造船匠,他的祖先----北歐海盜將老舊船體倒轉過來,改造成建筑物的做法深深地印在他的腦海中。
當我們看到悉尼歌劇院神秘地在悉尼海港上空“漂浮”時,大海的元素在設計中清晰可見,但是設計中運用的中國建筑理念卻并不那么顯而易見。
通過學習故宮使用的“漂浮效果”和一本有著千年歷史的中國建筑手冊中介紹的建筑標準,烏松的創作靈感和才能被一并釋放出來。
烏松中心主任卡特先生(
Adrian Carter)揭示了中國建筑設計對他創作的影響和毛澤東“邀請”軼聞的細節。他本月來北京為建筑系的學生講述與這所教育學院同名的天才設計師的故事。
烏松去年底去世,享年
90歲。他去世前還一直與澳大利亞的建筑師合作設計大劇院內部改造工程,盡力回歸他的原始設計。1966年,由于建造經費與預算之間的沖突,大劇院建成一半時他便辭去了這份工作。他的離開在當時也引起了轟動。澳大利亞上月公布了全新的60億美元的大劇院整修計劃,包括將大劇院的地板下移18米,同時增加新的內部設計。
在他去世前,烏松公布了他心目中理想的帶有中國節日風格的顏色。“我非常喜歡西藏寺廟發現的那些色彩,那種近于紅色的橘色,那種近于藍色的紫。我在想,那西藏寺廟屋頂的古銅色,也是非常適合座椅的色彩,”他在接受一家美國雜志采訪時說道。
一場特殊的紀念儀式上周在悉尼舉行,儀式上他為大劇院設計的紅色內部裝潢圖片投射在舞臺上,展示了將來完工后的效果。
富有張力的中國紅反射出烏松希望營造的節日、歡慶的氣氛。他計劃創造一個顏色的盛宴,將觀眾從平凡的生活中解脫出來,融入劇院的世界。
卡特表示:“他一直著迷于中國建筑物上使用的富有張力、跳動的顏色。他本身就是個很活躍、喜慶的人。”
“在過去的
10年中,他一直致力于新作品的創作,并重新推出他的中國理念。將來的某一天,悉尼大劇院的內部設計將越來越貼近烏松的風格。”
烏松最早接觸到中國建筑是在學生時代。他看到了一本有插圖的宋代建筑手冊《營造法式》,而這本書堪稱“建筑學經典”。
卡特表示,這本古書展示了怎樣通過幾種簡單結構的組合建造出各種復雜的結構。從簡單的胡同民宅到一座皇家宮殿,也許甚至是一座歌劇院。
烏松太喜歡這本手冊了,他特意回中國買了一本,并在歌劇院開工后,將它隨身帶到了悉尼。根據手冊中結構重新組合的原理,遵循這本手冊里出現的設計模版和原則,歌劇院屋頂所有的貝殼狀制件都是源自一個球體并進行了巧妙組合。他的一個助手透露,他在解釋這個設計原理時拿出了一個桔子,將外皮一片片的包開。
故宮“浮云”設計效果同樣給烏松以啟發,設計出了著名的大劇院白色貝殼外觀。
卡特指出,烏松將大劇院和紫禁城的草圖畫在了一起,這表明在他創作時這座有
500年歷史的中國皇家宮殿給他以啟示。“最近,我買了本建筑系學生用的教科書,封皮上有一張畫著紫禁城和悉尼歌劇院的圖片,展示了新舊的對比。但我認為學生們沒有真正理解這兩座建筑物之間的關系。”
烏松在全世界尋找靈感。墨西哥尤卡坦半島戒臺寺巨大的,階梯狀的設計手法對他產生了很大影響。并為悉尼大劇院設計了個巨大墩子作為底座。其他對他產生影響的建筑物包括:伊斯法罕大清真寺的屋頂,摩洛哥有防御工事的村莊和與自然環境完美結合的日本房屋。
卡特表示,烏松把大自然當作老師并且堅信建筑物應該和周圍的環境和諧有機的結合起來。
悉尼歌劇院最強的視覺效果之一就是房頂瓦片的發光效果,仿佛層層白雪上附了如水晶般閃閃發光的冰塊。
烏松再次來到中國和日本,查看古老建筑物房頂瓦片和半釉面瓷器的樣本。因為他認為建造大劇院的材料必須和經歷了時間洗禮的古代建筑物的材料相同。
1973年,悉尼歌劇院對外開放,烏松被邀請參加開幕典禮。然而他拒絕了邀請并再也沒有踏上悉尼這片土地。這個設計本來可以使他成為世界上最有創新精神的建筑師之一,卻因為此事幾乎毀掉了前程。
1957年,當烏松的作品贏得悉尼設計比賽時,他在丹麥以外的地方只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設計師。在此后的5年里,他先是在丹麥工作室里指揮,隨后舉家搬到了悉尼監督工程的進度。
烏松的支持者們認為,新南威爾士州政府低估了工程的造價,當錢越花越多時,項目也被延期了。他成了試圖贏得疑心重重的選民支持的政客們的攻擊對象。選民們對這座設計激進、造價昂貴的建筑的優點還是心存疑慮。
1966年,政府停止給烏松付費,他離開了澳大利亞,再也沒有回來過。
“悉尼歌劇院項目的損失并不是它龐大的預算外花費,”丹麥奧爾堡大學(
Aalborg University)設計系教授弗林夫伯格(Bent Flyvbjerg)在2005年哈佛設計雜志中指出,“歌劇院工程真正的損失在于過度的花費和沖突導致烏松沒能夠創造出更多的杰作。
卡特告訴我們,當烏松返回丹麥時,丹麥建筑師協會的主席告訴他,他的揚長而去是件羞恥的事情。他不可能再從丹麥政府得到任何工作。
由烏松設計建造的作品中只有一件在規模上可與悉尼大劇院媲美,那就是
1971年建造的科威特國民議會。
2003年,在大劇院開放30年之后,他的才華最終被認可。他也被授予了世界建筑界的最高榮譽——“普利茲克獎”。
獲獎評價中寫道:“悉尼歌劇院毫無疑問是烏松的杰作。這是
20世紀最有代表性的建筑物之一。它美麗的外觀在全世界久負盛名----它不光是一座城市的標志,而是整個國家甚至整個大洲的標志。”(《中國日報》資深編輯 Patrick Whiteley 翻譯 王 薇 編輯 張峰)